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惘事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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抹园上大一时,我已经大四了。那时候他几乎是一个青涩的少年,17岁,稚气未脱。刚进河畔时,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过他,谁也没有料到抹园会是黄金时代的压轴戏。

不记得是谁最先发现了他,只记得他经常去我宿舍,借几本书,或者把新写的诗歌给我看。而我当时忙于其它的事,显然对他的勤奋漠不关心。好在抹园不计较这些,专心于写作和读书,一段时间进步很大,很快让我们刮目相看。后来,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,他在酒桌上经常朗诵诗歌,有的时候还唱歌,在河畔,这种事只有我和抹园才能干出来,现在想来颇有魏晋风度。

他唱得最多的,是《草帽歌》和《四季歌》。

2007年春天,玉兰开过,槐花就要登场了。江山代有人才出,各领风骚几十天,抹园的时代来临了。我们一群人往返穿梭于学校的银杏大道和竹林路,或酒醉或清醒,也留下了很多诗篇。那个时候,抹园留心于那些如紫白色小鸟的玉兰,写下了一首首关于玉兰的文字,好像学院里的玉兰只为他一人开放似的。

后来,抹园的文字引起一些人的重视,比如著名诗人余怒。余怒对抹园有很多期待,很是看重,抹园也到安庆拜会过他。抹园最终没有写下去,这让余怒有些遗憾,有好几次,怒哥和吴橘夫妇问我,抹园什么情况了?怎么不写了?都让我难以回答。

抹园性格耿直,作风果断,不像大贵和张落做事磨磨唧唧的。有次大贵校对《河畔》准备付印,我一看错误一大堆就去找他,哪知大贵说,这算什么错误?这在我眼中都不算错误。张落总是迟到,有次我们等他吃饭,他离吃饭的地方只有几百米,待他来时,我们三瓶啤酒都下肚了。抹园不一样,有事情交给抹园,我们是能放心的。他的文字功底很好,不毛糙。但这些在我眼中都不是抹园的优点,都是没有什么卵用的。抹园最大的缺点是喜欢骂骂咧咧,最大的优点是,看起来浪荡不羁的抹园,对待感情却是个非常专一的人。

一次恋爱,定了终身,不一定浪漫,确是柴米油盐的平淡与真实。我说的是抹园和王梦颖。他们是中文系的同学,大一时谈的,现在已经有了个可爱的女儿。他们是河畔人爱情的标杆,这是河畔应该弘扬的事迹,可惜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。

2008年春,我从学校调入开发区工作,角色转换没有很快适应,写作上进入瓶颈,感情上也受到了挫折,据传一度有自杀的倾向。那个春天,是抹园一直陪伴着我,他在文章中写道,说怕我哪天学了顾城、海子,成为一个轰轰烈烈的死人。他陪我喝酒唱歌,我们还经常去泡十块钱的澡堂子,在喧闹的休息大厅里看电视,或者沉默一个晚上。但很多时候不合时宜,他经常和王梦颖一起来,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牵手秀恩爱什么的,客观上使我更加受虐。但有时候也有好处,比如有次孙苜蓿喝醉了,抹园和王梦颖像王侯将相一样,把河畔的诗歌女王搀了回去。

抹园和王梦颖的感情,大概可以从孙苜蓿、子艾的诗歌中找到一些端倪,因为他俩的名字一般一起出现在大家的诗歌中。

在河畔,好像谈恋爱是一件很随便的事。抹园是黄金时代的最后一名诗人,影响了李涛、何伟、任少亮等白银们的写作,但白银们没有很好地继承抹园对待感情的精神,比抹园不写作了还让人遗憾。

王太贵、刘义民、孙苜蓿、抹园和我被称为“河畔五虎上将”,曾一起游历霍邱,受到著名诗人子艾的亲切接见,并与子艾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,这让我们非常自豪。我和子艾还曾到过抹园的老家,受到抹园父亲的隆重招待。招待的时候子艾有些尴尬:抹园叫子艾“老哥”,而子艾却比抹园的父亲大一点,抹园的父亲也叫子艾“老哥”。子艾到底是要叫抹园的父亲“叔”呢,还是叫“老弟”?子艾实在搞不清楚,只好拼命地喝酒,直至喝醉了直接躺到稻田里。

后来抹园和王梦颖结婚,请子艾当的老红。

我和抹园喝过无数场酒,在学院门口的臭豆腐摊子喝,在开发区简陋的大排档喝,在合肥喝,在罗集喝。喝着喝着,座中少女只剩下了王梦颖。喝着喝着,就有人被砍了头,青春一点都不剩了。

当然,我们还要继续喝下去,诗可以不写,但酒还要喝。下一步,我们计划到广州,跟抹园的老红、老哥,也就是诗歌老炮儿子艾好好喝一场。

2016.1.1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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